乞丐村的回望
祁云
秋高气爽,天蓝水清的十月,肩负脱贫监察的任务,顺着贫困户的走访,踏入岷县的地界,这个自小就熟的一方土地;我家乡湫山镇和岷县一岭相隔,在我没去过县城的时候,就跟随父亲走过岷县好多大乡大镇,见过波浪翻滚的洮河,听过二郎山的山歌,发表过二郎山的文章。山歌、当归、天打、讨饭贯穿着我童年的印记。回味讨饭这个题目,趁着访查脱贫工作的业务,专程探访那个因乞讨出名的村庄,曾经让人啼笑皆非的乞讨小寨村。站在告别贫困、进小康的时代站口,回味一个村庄的变化,也有着值得审视的意义。自幼就发现村子里有不少说岷县话的人,大人让我叫伯伯和阿姨,我家邻居端庄俊秀的杨家媳妇就是一个。俊秀的女娃,为什么都翻山越岭嫁给远方,姑姑的女子和堂妹秋花怎么嫁给岷县人,近期嫁过去的都是喜欢岷县镇子的洋火、经济宽和与小伙的开朗;早期嫁过来的都源于一个不忍说出的理由,那个年月,庄稼遭冰雹绝收后的讨饭。我记事起,下庄里就有三个说岷县话的人,一个老人有两个老婆,因为要饭这里招为女婿,几个月后实话说他岷县的家里,还有挨饿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家乡是森林覆盖的林区,地肥天灾少,下庄李爷没有怨恨女婿,为了活命同意领来共同生活,就这样因为讨饭活命,成了我村庄一夫二妻的婚姻。当时看见那家人老觉得不舒服,后来知道了讨饭的历史及无可奈何,艰难落魄、食不果腹时这是最好的对策。如今“要饭”成为一个远逝的词语,需要解释才能理解,那时没地方打工、无处用力、土地上就只能生长粮食,粮食天打,就只有讨饭了。特殊地域产生特异的事情,是这里特殊的“十年九天打”的气候环境造成。再着自然条件不好的甘肃,政治上的吹牛人不少,三年困难时期,饿死很多,达到多万,而且陇中最多。古来如此,讨饭异化成遐迩闻名“乞丐小寨村”的故事,也就在这里应用而生。对于讨饭的记忆总是让人难忘,记得小时候,每逢腊月村庄里会经常碰到川流不息的要饭者,多以老人为主,手里握着棍,有的带着小孩,他们背着竹条编的背篼,提着竹编篮子,是小舟的形状,盖着一块蓝布头巾。人们问要饭者,哪儿的?岷县的!大爷!又问,哪儿的?宕昌理川的!阿姨!“婆婆,天打了,给上一点!”。母亲总是拿着木头面勺,盛得满满装进背篼里的面带,如果有馍馍就递过去:“进来,喝口水,吃饱了再去”,有时顺便把背篼放在房檐下。父亲会问:宕昌理川人嘛,阿乌、八里人?岷县闾井人?锁龙人?父亲对那一带很熟悉,和他们能对上话,不时递过一杯茶。“哪里住着?”“下庄戏台上,上庄麦场草里”,“要注意火灾里”。还问贺家店里,年家餔子的情况,问对路了,就住在我家里;第二天吃饱喝好,他们欢欢乐乐地就走了。“东山起云哄人呢,西山起云吃人呢”,那个以粮为纲,庄稼单一的岁月,这是我村庄收割季节看云彩对暴雨冰雹的判断。生产大队长的父亲经常出门,买卖牲畜、更换籽种,知道外面的日子难受。“唉,咱们这块地方太好了,黑云常来里,就是下不了冰雹,天打了我们也得出门要饭。后来慢慢长大老成,知道好多人都要过饭。为什么干部的籍贯那么出乎意外,人熟悉了会说:“遭遇年成时,父亲或者爷爷要饭到陇南来”,徽县、康县、两当最多,林大、偏僻、地多,历来是躲灾避难的佳地。家乡史家村的亲戚要过饭,有次和父亲谈他要饭经验,要饭都有一个规程,很少在自家门口要饭,多到异地他乡;而且要深入林野山区,那里人朴实,这样既抹开脸面,话也好说,不做贱(自讨没趣)人,他还说了好多要过饭的人。后来进城成家立业,一次闲谈岳母让妻子要爱护粮食、乡里收拾庄稼要细,说他女子的时候,遭年成了领着妻舅要过饭,能给一颗洋芋蛋就高兴地叫爷爷里,这么洋气的皮鞋长厂长退下来的岳母、还有城里高楼大院的妻舅怎么要过饭。后来我调进陇南市里工作,一个市委大领导的亲切问话,让我思考不断。偶尔同桌相聚,有人介绍我是湫山人,领导毫不掩饰地问:“是那个村人?我到湫山要过饭,”我答:下坪村人。“我去过,湫山龙神庄里人,乡政府地方,你庄里人情好,要饭爱给,庄稼天打了,我跟着村里姐姐,背着背篼要过几次馍馍。”大领导真诚、务实、质朴、亲和、爱民,可能源于那一段不忘的经历。原来“要饭”一词后面能延伸出一部饥饿史,历史上战乱饥荒的岁月远多于国富民殷的盛世欢歌,就甘肃一带而言,五胡乱华时讨饭、回乱时要饭、大跃进时甘肃省书领导给周总理和陕西要增援的书记回答:“甘肃人油饼和肉吃不完”时要饭。甘肃陇中的妇女为了养活男人和孩子跑到陕西用自己嫁人换粮食,结果两头都有娃娃、有丈夫的情况,一度时期,通渭、渭源、武山、庄浪、岷县、甘谷、礼县等地妇女人数达五万人,造成天各一方的家庭灾难。饥饿让人失去理智,也泯灭人性,古代是易子而食,饥荒之下却发生煮食自家儿女之事,母亲煮食了小女儿,大女儿觉察到了,扯着妈妈的衣襟说:“妈妈,你不要吃我,等我长大了给你填炕呢”。细想起来,陇中这块土地上,派生出个要饭村庄来,一点都不为怪。脱贫验收进入小康社会的时代接口,我很有幸被派到定西检视脱贫工作,来到岷县这片与我人神相通,人有亲戚,神恩共域说来也与冰雹有关,我村庄的神是龙王神,称湫山龙王爷,每年夏天就被岷县几个乡迎接去,有固定迎接的规程和民俗,就是岷县民俗社火,叫迎湫神活动,是岷县地域文化;实际上是古代迎龙神防暴雨、冰雹的方式。湫山恰好在暖湿气流的顺风向,没有冷流逢迎,刚好风调雨顺,把靠天吃饭的期望就寄托在龙神上。踏上岷县的土地我就兴奋起来,看了70多岁的姐姐,查看边远乡村的扶贫问题,中药材已经彻底改变了岷县,定西的“道地”文章,已经有了经验。我就想看看最偏远最出名的“中国第一乞讨村”—甘肃岷县小寨村,真切感受一下扶贫带来的乞丐村变化。他们说太远,今年暴洪灾害把路冲毁严重,意思就近处查访,太远就不去了。我知道这个村让人丢脸的最近报报道是年9月,毕竟距今才6年时间,当地做了那些工作,发生了怎么样的精神转变,使得以乞讨出名的村子,这几年平静安然。也算在甘肃定西这块扶贫出名的地方,立在全世界聚焦的一个带伤疤的村庄,脱贫的前夜的一份讨饭历史的回望和抒怀。就这样依着我的意思,顺着小寨村方向的安排路线,开始了查访工作。同行的纪委办主任就在小寨乡工作过,负责小寨村扶贫包点,边走边介绍:小寨原来是个乡,最大的村庄叫小寨村,如今乡镇所在,年末,撤乡并镇时与中寨镇合并,现在统称中寨镇。乞讨确实由来已久,是过去冰雹灾害及三年困难时期,加上极端政策要饭的延续。他在兰州接过几回人,还有青岛直接送来几车,北京、济南、青岛、长春、上海到处联系要求接迎,有些城市直接给甘肃省委省政府打报告了,当时成了省市级层面的大事。实际小寨村、龙虎村全出动也不过三四百人,反正小寨已经出名,这一带人都称小寨人;当遣返客车拉到岷县回乡进村的路上,一部分就中途跑了,接回来的常常是一百来人。我们查访的车辆,从大路分叉口,向山沟里面拐弯,山体结构就变了,成为没有块石的松散流砂岩体,通乡油路大段毁损,车从流砂河坝颠波而行,一条小溪时而断流,时而出现,依稀可见小溪暴雨涨潮的冲痕,想象得来暴雨的强度;满眼秃山陡坡,滑坡塌毁,一段近十公里的路确实不好走,凭经验有这种容易起泥石流山体结构的地方,多不是好地方。山环路转,顺沟爬坡而行,山体山色有了变化,山也舒缓葱绿起来,几个顺山绕弯过后,一片宽阔的小楼排列,集镇就在眼前;山梁平缓,黄土梯田,植被茂密,属于高山半坡地势,这真是破麻布包金子—深藏不露。海坡高,典型的不是宜粮地方,正是药材盛长的收获季节,药农人要把一亩亩药材从地里挖出来,又一蒌蒌从山上背到家里,一个冬季,或就着太阳坐在庭院,或围在屋内火炉旁,正对收获的药材进行修剪、分等级、整理,当地叫“剪药”,就是初加工,干涸的沟道、河床、房檐下,稍有空场之处,就成当归、黄芪、党参的天下,当归、黄芪成片成片平铺在河床上,党参挂在一排排铁架上,家家户户分拣、晾晒药材,是村庄独特的景观。街道正在美化改造工程,破碎机翻起厚重的水泥地块,看来当年路面工程质量还是过硬的,两边的还在拆旧改造。解释说他们到陇南学习归来,发现美观不足,都在给美丽乡村收拾,下绣花功夫、做细活。乡镇、学校、村委会、水厂都盖得很扎实。两三层的楼房沿街排列,楼后都留有整理药材用的院子,远村近街都是小楼林立。乞讨出名的小寨村今日,家家楼房,家里摆设,超出我的想象。其实,这是块很精致不会多么困难的地方,峰回路转,远离僻静,独处一域,原来是块佳地,乞讨是独特的小区域窝子文化使然。过去有好多出名的村庄:“铁道偷盗游击队”、“卸煤村”、“挖古墓村”、“种毒村”门类较多。几个要饭带头人的名字我早有记录,事情已经从报道和亲戚的交往中早有耳闻。知道我们要来,可能知道意图,显得警惕和腼腆,座谈在小寨村委会开始。已经冷了,大煤炉烧得房子很热火,怕他们太敏感此事,难以启齿,就先查看扶贫资料,那些报导上的乞讨名人早脱贫了,再问问精神扶贫所做的工作。由李尕猴等人早脱贫就扯到乞讨事情上来,我说我家的亲戚也讨过饭,也要过馍馍。在那个都急着致富的年代,我家乡还流行挖祖坟致富呢,“若要富、挖古墓,一夜变成万元户”,回过头来看这些事情,不是揭伤说短,而是反思,对大家有利。就这样话茬打开了,镇党委书记郭岸平介绍:我们现在是原小寨乡的中心位置,现在是中寨镇的一个大村,共有多户、近0人口。种庄稼自然灾害频繁,要饭的历史长了,小寨人集中乞讨出现在99年前后,大部分农民外出务工,由于文化素质低,没有一技之长,干得吃苦活,发现乞讨不吃苦、更赚钱。就慢慢集中在讨要上了。周围人也仿效,形成规模,遍布全国,就把人丢大了,报道连续不断。9年济南市承办大运会大型赛事,来自岷县的乞丐们被遣返回乡,省委都重视了。一项针对流浪乞丐问题的专项治理由此展开,省领导重视才实行综合治理。民政、公安、农业、扶贫、教育,各司其职,低保补贴、技术培训、学生教育、农技科教、荣辱讲座、农村改造。这种恶习又很难管,还拘留几个,最显著是“小手牵大手”活动,主要是通过学生醒悟,劝导家长尊严。5年,跟着父亲讨要的李玉平,是这个村庄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在他就读的小寨初中校报上发表了一篇题为《致全乡中小学生的一封信—别跪了,小寨人站起来》的文章,引起轰动。“站起来,活出尊严”醒目标语的红字出现在村头。这个乞丐村的吹哨者李玉平现在是上海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负责一块工作,疫情期间回来还帮村庄里办实事,家里早已经成富裕户。听了娃娃的话,供孩子上学,是李尕猴这辈子自认最正确的一次决策。为什么小寨人还是喜欢乞讨这种自贱致富呢?80年代就有人种药致富,村子药材产业起步早,生于斯,长于斯的药农人是幸福的,但相比粮农人,药农人更为辛苦,一年四季都要围着几味“药”来转。又是无比艰辛的,春天下苗,夏天锄草松土管护,秋天采挖,冬天加工,期间还要留种、育苗、储藏、销售,春夏秋冬,周而复始,没有一点农闲的时候。总觉得没有要饭来钱轻松,只要会总结要饭经验,过吃香喝辣坐着致富的城市日子到底好。“要过三年饭、县长也不干”,小寨的部分精明人就重操旧业了,有心计、有准备、有预谋的致富要饭开始了。贫穷像一件无形的外衣,在小寨人身上紧紧粘连着。而此时紧贴的已经不是缺粮少钱,紧贴着是精神的贫困。其实,小寨人大规模跪倒城市街头乞讨式打工的时候,确实是已经富裕起来。从本世纪开始,小寨人外出讨要不是讨要米面、馍馍、解决温饱,而是向讨钱、谋利、致富转变。视作是“快速致富”的捷径,尽管这种方法并不“很光彩”。为了挣钱,已经顾不得光彩了,他们知道,挣钱不光彩的事情多着呢。自此村庄八成至九成的农民像候鸟一样,在贫瘠乡村和东部沿海发达城市之间季节性迁徙乞讨,诸如济南、青岛、大连、沈阳、南京、长春等地,那里有洋气城市,那里就有土气的小寨讨要人,“夏天去北方,冬天下南方”。把要饭当做不费力气的生意,走时拿上最原始、最破烂的衣服,来时折子里存着可观的票子,抱回城里富人都才享受要来的电视机、洗衣机。然后,换上最时潮的新衣,洋气地喝酒吃肉,何乐不为呢,有参照就有动力,全村人老少娃娃、利用假期全都做这个跪下演角色的生意了,这实际上成为一种要饭留下精神异化病毒,疗好这种病毒,也费尽了周折。现任村书记董永平和一个乡镇老干部说起当时治理的难度:当时村民外地乞讨,回来后盖起了砖瓦房、买了车。乞讨一年最多能拿回5万元钱,关键轻松。带上娃娃,打扮可怜讨要更有效果,所以乞讨人外出管理难,出门都是打工出去的,打几天工突然又乞讨几天,然后又跑到另一个地方打工,打几天工又乞讨几天,大规模的管住了,小的个体不好管。一放假就把娃娃领走当道具去了。孩子的呼声:别跪了!站起来。真正是从娃娃教育起了作用,把大人唤醒了。当时李平校长认识到大人领着小孩乞讨对孩子内心的伤害,奔走呼号,开家长会反复教育、提醒,一般要迟放假半月,反复给娃娃讲,呼吁小寨村人找回曾经的尊严,“小手牵大手”回归于正常人的生活。座谈结束,现任村书记董永平带我们去看望原村书记杨金忠,再看望李家、石家、吕家几个当时要饭出名人家。我们还按照村民指点的房子看了几户,现在大家思想转过了弯。开始的带头人现在都老了,开着门市部、榨油机、收药材,高兴地过着日子,谁也不愿意提及要饭的事;其实大人物无所谓这些事,是苦日子过往而已,基层人家这成了不好的丢入事情。我看得出来,楼房和富裕的绝大多数,不是讨要出来的,还是近年来药材、危房补贴、新村改造等扶贫出来的,就像我家乡当年的挖古墓,秦人祖坟“大堡子山”洗劫一空的那段悲耻历史,发财的仅仅是个别人的传说,从来歪道不会富家,新世纪开始外出讨要是为“快富”捷径浑然一时。老村书记杨金忠家的房子装修、摆设和城里比都是高档的,他还说他家不是好的,楼房设计很美,药棚、药架、一切都为围绕药材生意而建筑。杨金忠书记说着真话“过去要饭是为填饱肚子,乞讨献丑时也不是困难,背后有利益驱动,而是钱来得轻松、容易”。我站在药棚平台,看家家挂晒着药材,农民都面带喜气,药材成了美好的小寨风景画。当中央电视台播出,岷县有个要饭村叫小寨,给甘肃抹黑时,报道是讨饭讨出了楼房、讨出了富裕,人都痛骂时,我没有怨恨一句。知道这就是岷县“十年九天打”的地方,要饭已经成习惯、习惯成自然,自然就不知羞,不知羞突然有一两个带头人,就把要饭用来做致富的门道。唉,小寨,作为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分水岭,东南暖湿气流沿着白龙江北上的豁口,与西北寒冷气流交汇冲锋的地域,每年粮食成熟的夏秋季节,正是暖冷相遇冰雹必来之时,岷县、宕昌、漳县一带,就是瞬时极端天气的沃土,十里不同天、一时几重景的现象较为普遍,冰雹、暴雨、霜冻等“灾害”频发多发。传统的小麦、青稞、燕麦、大豆收获之时,正逢冰雹,一年劳苦,化为冰泥,这种痛苦的讨饭感觉,也曾经敲打过我过往的岁月。记得我把一块有点霉变的馒头,学着踢毛蛋的样子一脚踢落前面的菜园子,正高兴时,我当生产大队长的父亲父亲竟然发了那么大的火,提起扫帚狠打了我几下,你这是造孽,到菜园半天才找来那块带土的馍馍,在火盆上烤着吃了。头打肿了,才给我讲了好多庄里饿死人的往事。人都是小伙伴爷爷奶奶,叔叔舅舅,就在身边。天气不变人脑要变,地块不变,作物要变。就有了“一方水土,长一类作物”的认识:定西确立了“道地、绿色、生态”发展理念。“道地”是个科技概念,道地中药材是指经过中医临床长期应用优选出来的,产在特定地域,与其他地区所产同种中药材相比,品质和疗效更好,且质量稳定,具有较高知名度的中药材。岷县很适应当归、黄芪、党参的成长,种“药”历史久远盛名,岷县当归是道地药材,发展三大药材产业作为改天换地之本,药材这种埋在地下冰雹打不着的钱袋,必须构建起来新的产业体系。还把分散的小农经济变为组织起来的现代农业,把只会地里刨的传统农民变成有资产、有股金、有技能、有保障的新型职业农民,一场深刻的山乡巨变正在岷州大地上演,千百年来存在的农村绝对贫困问题,将在这一代人手里得到历史性的解决。走出小寨村的心情是愉快的,知道乞讨小寨村的形成,不是穷逼的,而是精神异化。“精神扶贫薄弱,扶贫内生动力不足”我深深理解了中央巡视给甘肃的这句话,好多怪事、丑事就出在精神上。反复叮咛当地纪委要在脱贫之后,乡村振兴的对接站口上,务必把“精神脱贫”当头等大事督察抓实。讨饭村当时气候的形成是精神出了问题,乡风文明、勤劳向上的精神安放问题不可小视,成为我组最突出的一点建议。出沟的路上,想起当年我看电影《焦裕禄》的镜头:寒冷冬夜,县委书记焦裕禄来到兰考火车站,站在弥漫的风雪里,面对着的是一个饥饿寒冷要饭的兰考。那些站着的、蹲着的、依靠着拐杖立着的,黑压压一地,来自全县各个村庄,一个个都是要外出要饭的兰考人,他们携家带口,在大雪的静默里,那些人看着县委书记,怀着的仅仅是吃饱肚子的渴望。那个时候听过要饭故事的我,眼睛湿润,如鲠在喉,觉得那就是我亲人曾经面对的一段生活。如今,众多向焦裕禄一样的干部,带着群众走出了为填饱肚子讨饭的历史,吃饱穿暖,楼上楼下,手机汽车,家有余财,走进小康,是否他们都走过了精神的要饭,是否还会发生什么异样,我全然不知。富起来之后的精神塑造、心灵安放,是我一直思考要持续跟进的问题。再见了,我深情思索的小寨。———作者简介———
祁云,男,甘肃礼县人,甘肃省作协会会员。供职纪检机关,爱好业余散文创作,出版散文集《生命的背景》《忘却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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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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